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瀋陽秋天的故事[泥菜花版]

1
  当那只铁鸟划破天际,愈飞愈高,愈飞愈远的时候,我的心底里,不禁涌出一丝丝的失落,某种液体,从我的眼角悄悄的滑落,轻轻的,落入我的口中,略带着苦涩和淡淡的咸味,我知道,那是我的泪。我失去了吗?我得到了吗?我不知道,时间又走了一个轮回,沈阳的秋天,落叶铺地,夕阳西沉,一抹云霞,烧得火一样的红,但漫无边际的黑暗慢慢的涌了上来,就像心头对她的思念,无边无际……
  我沮丧的走出候机大厅,挤过无数背着大包小包拖家带口的人们,走出人声鼎沸,孤独和落寞涌上心头。突然,兜里的手机一阵急促的响起,我急回头,幻想着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蚊子背着包,拎着皮箱,一脸坏坏的笑,站在人群中,挥舞着手机对我做鬼脸,大声的喊着,“哥,我不走了,你娶我吧!“但是,当我怀着无限的惊喜和焦急四处张望了一阵,却根本没有发现她的踪影,只有一面带喜悦的的哥,一边跑着,一边叫喊着,“哥们,要车吗?“我厌烦的摆了摆手,紧皱眉头,“不要不要,添什么乱呐!“
  手机还在一个劲的响个不停,我掏出电话,是黎静打来的,“喂,大众情人,把那谁送走了没?痛快回来,一票兄弟正等你吃吃喝喝呐。““你丫添什么乱呐,没看见我这儿正伤感呢嘛!“我一边说着,一边四处张望着,寻找着回程的大巴,“嘿,又送走一个呀,你说你怎么混的啊,上一个去了大和民族赚日元去了,这回这个又奔了德意志,你怎么跟雷锋似的啊,哎哟我太崇拜你了,非你不嫁了我。“用脚丫子我都能想得出来,黎静那边一定是捧着电话笑得花枝乱颤,“怎么说话呐?怎么说话呐?我就是雷锋,爱谁谁!“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同时招招手,出港的返程大巴停了下来,我上了车。“废话少说,你痛快回来,让我们也安慰安慰你寂寞的肉体和心灵。“黎静那边急了,“OKOK,我现在上车了,回头再聊!“二话不说,扣掉电话。大巴缓缓的驶出了桃仙机场,拐上了高速公路。我突然想起刘小文回来那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满脸愧疚的拒绝黎静,她歪坐在沙发上,郁郁寡欢,我脑子里转成了一团,竭尽脑汁的想词,吞吞吐吐的正说到,“对不起,我们还是做好朋友吧!“就在这当口,蚊子的电话打了进来,“哥,我回国啦,你丫躲什么地间泡MM呢啊,痛快滚出来,轮回酒吧,你请我。“
  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夜上浓妆,大巴在沈丹高速上飞奔,天地之间一片昏暗,连二十一世纪大厦辉煌的灯火也淹没在模模糊糊之中。不知不觉,眼泪再次划落。我发现最近泪腺过于敏感,好像许久以来都没有这么频繁的流马尿了,我不禁苦笑了起来。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蚊子在干嘛,是不是正躲在机舱里昏昏欲睡,还是翻看着我们在一起的照片。我从来也没有想到,蚊子的这次回来,会让我们彼此之间的生活发生这么重大的转变,更没有想到的是蚊子的离去,会给我带来如此沉重的伤感和无穷无尽的思念。
  又是十月枫叶红,去年的同一个时候,也是在桃仙机场,肖颖满脸愧疚红着眼睛的对我说,“我走了,不再回来了,你忘了我吧!“记得当时我还一脸的满不在乎,“没事,你放心的去吧,别光顾着赚钱,在小日本那边混着不容易,读完了学位就回来呗,等着你。“那该死的北方航空公司的铁鸟把肖颖带走了,远远的带走了,再也不回来了,甚至连个电话电子邮件都没有留下,就这样,我结束了一段原以为会天荒地老的长达八年的爱情长跑。没有想到,一年后的同一天,还是在这个该死的桃仙机场,我再一次送走了自己的心上人,而这回的,换成了蚊子,这一段尴尬的所谓爱情,结果又将会是如何呢?难道真像黎静说的那样,我真的是雷锋吗?我干,这年头,说别人雷锋的就是转弯摸角的骂他是傻子,我傻吗?TMD,我就是一傻蛋,一智商134,高考588分,GRE两千多分的一傻蛋。唉,我长叹一声,摸了摸眼角的马尿,苦笑了一下,这年头儿,混个雷锋也不容易,傻就傻吧,谁知道呢?
  认识蚊子那当口,还是在北京读书的时候,那天打扑克输了个底掉,当我想起来晚上还有一家教工作有一帮孩子等着我去摧残和折磨的时候,我连下拎起书包,跨上我的“28大赛“冲出北方交大西门。人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打扑克输了我一个多星期的生活费怎么着也得在那帮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满怀着希望的家长身上捞回来点银子的当口,一个不留神,就在学校门口,一丫头片子拎着一大包东西正横穿马路。你说现在这人也是,你找辆好点的车撞一下也值,捞个下半生幸福安康,你说你非逮我这除了铃不响以外哪里都响,连刹车都给我特大爷的破自行车撞个什么劲啊我。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当的一声,那丫头手里的塑料袋子被刮飞起来,满天的糖炒栗子,带着扑鼻的香气,洒落在地上。闻着味,我心里这个谗呐,光用鼻子我都能闻出来,那可是喷喷香的天桥糖炒栗子啊,肚子极不争气的响了起来,如果不是紧闭着嘴,口水一定流得比黄河绝口还要厉害,他大爷的,我还没吃饭呢我。
  就在我对着糖炒栗子大吞口水之际,被撞得一屁蹲坐在马路牙子上那位站了起来,“嘿,怎么骑车呐你,不带眼睛啊你。“我这才想起来,我撞的是一人,而不是什么糖炒栗子,我连忙扔下自行车,跑上前去,一脸愧疚的想要搀扶她,她斜了我一眼,特怀疑我的居心的样子,甩开我的手,“赶紧把那栗子给我捡回来,刚买的一口没吃呐!“哎哟喂,原来这位也跟我一样,是一特好吃的主儿,这话听的我立马一脸的肃然起敬,对于这道号与我对吃有共同爱好的人,我真想一把扑上去,面带喜色,给她一个超级大拥抱她的手,同志啊,可惜没敢。只能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拎起破了的塑料袋子,四处捡那些散落的糖炒栗子。
  我把栗子全都捡起来的时候,她已经从那水泥地上站了起来,正在拍着身上的土,我特愧疚的递给她塑料袋子,一脸的诚惶诚恐,心里合计着,妈妈的,今儿我也忒不顺点了我,赌场输钱不说,想捞点外快还惹来了一身的麻烦。我偷眼儿上下打量着这丫头,看这意思,非逼我出血不可了这回。我正胡思乱想之际,旁边经过一人,带着一股子大葱味,我就用脚丫子也能想出来这人是谁,是同寝的大嘴,丫一见我,狠狠的拍了我一下,“嘿,李靖,你可真行,又用自行车撞小丫头啊,嘿,还别说,这回这丫头还真对得起你这张脸。“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连忙跑开了,一边跑还一边笑,“嘿,丫头,千万别信他,他已经是第七回故意撞人啦!哈哈哈……“说实话,那当口,我狠不得把大嘴揪过来剁成八段喂狗。
  我撞那丫头,正一脸的不怀好意的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我不禁全身一哆嗦,真的,真的,我最不愿面对一丫头的眼睛了,特别是面前这丫头,身高一米七左右,长发,如果不是戴着一副巨号的眼镜的话,再去整整容,把脸上的摺子再拿熨斗熨平,再用强力漂白剂做个皮肤漂白的话,看上去还行。“真不好意思,我骑车没注意,把您给撞了,用不用去医院看看去?“那丫头还是不说话,一个劲的盯着我的眼睛,饶的兴趣的端详着我的表演。也就是打那天起,我认识了她,北理工的才女,赫赫有名的“蚊子“同学。
  
2
  从桃仙机场回来,我一头栽进了EASTANGLE酒吧,刚一进步,就看见黎静正端着酒杯向我朝手示意,“大众情人,这边这边!“我头一低,不敢再看四周个个不怀好意的笑的人们,一屁股坐倒在沙发上,几个哥们围了过来,大嘴抱着个扎杯,笑眯眯的看着我,我干,丫这眼神怎么这么暧昧呢?我斜了他一眼,“玻璃啊你,离我远点,烦着呢,小心给你丫扔大街上裸奔去!“黎静一看我心神不宁的样子,连忙把大嘴拔啦到一边,递我一杯加冰可乐,“算了,还是给我咖啡吧,记得加糖加奶,给我来四个。“黎静咬了咬嘴唇,没说什么,扭头招呼伙计上咖啡。我低头沉没不语,其它几个哥们也不好再说什么,自顾自的聊天散去,黎静端来咖啡,看着我,欲言又止。我把四杯咖啡一股脑的灌进肚里,方才感觉心跳稍有平静。黎静轻轻的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透过透明的红酒,若有所思的样子。酒吧里的音乐再度响起,悠扬的萨克斯风,《回家》。
  “你还穿着这件衬衫?你那德国妹妹送你的吧!“黎静放下酒杯,轻轻的摇了摇了我的胳膊,“嗯,没错。“我低头,仔细看着这件灰色的BOSS,是那天跟蚊子碰头的时候,她送我的那件。那天蚊子打电话的时候,也是在这个酒吧里,我拒绝了老板娘黎静。我突然间发现,其实,有些事情真的是不堪回忆的,已往片刻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历历在目。
  那天跟蚊子约定在南站坦克纪念碑下面碰头,可是当我连跑带颠倒的跑到地方的时候,却实在是大失所望,根本没人搭理我,只有一大群大包小包拎锅捧盆的民工叔叔们饶有兴致的看我像头毛驴一样围着纪念碑瞎转。当我第八百次的看时间的时候,才远远的看着一个穿着淡蓝色毛衣,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斜背着书包的大个晃晃悠悠的朝我走过来,仔细一看,正是蚊子。“嘿,你丫做整容去啦?怎么打扮的跟大学生似的啊,整个一老黄瓜刷绿漆,装嫩啊!“蚊子一撇嘴,一脸的不乐意,“呸,你丫嘴怎么还那么不讲卫生呐,说什么呐说什么呐,李靖我告诉你说,这年头,说我像民工都比说我像大学生招人稀罕。你看你那腐败肚子吧!怎么混的啊,要不是你喊我,我还真不敢认你这个腐败分子呢,你丫怎么混得跟一国家领导干部似的呐!“
  这丫头,自打我认识她,嘴上就从来没服过软,你说如果她笑得花枝招展的满脸笑意连蹦带颠倒的跑过来喊我声哥,我心里多乐啊我,还不得上来就是一个大拥抱外加一阵疯狂的非礼啊。可是您瞧瞧,就这道号的主儿,您说我妈要是真有这么个孩子,不得气死啊!我得意的朝她挥挥手里的LANCOME超值大礼包,这是我省吃简用花了九百多现大洋,被中兴商场化妆品专柜那个漂亮丫头一阵宣传之后才下定决心给她买的,原以为她能乐得一蹦多高,可是没成想,丫接过来看也没看,就塞她挂在屁股上的书包里了,连个谢字都没说,这给我心疼的啊,真是爆轸天物啊,我指着她那包,张口结舌,想要给她讲讲这礼包的价值,丫低头在书包里鼓捣了半天,掏出件皱皱巴巴的衣服塞我手里,一脸的得意,“给你的,BOSS的,回头穿出来我看看合适不合适,如果不合适,我送别人。“我干,这家伙,还带买一送二的!真气得我真想给丫扔坦克纪念碑上去向全沈阳人民展示一下丫的丑恶嘴脸。
  我气乎乎的把衬衫又塞给她,“给我收着,回头我当抹布!““成,我才懒得管你干嘛呢!“说着话,接过衬衫,又塞进书包里,心疼的我直抽冷气,心里暗想,“哎哟我的大小姐,我那可是BOSS呀!“蚊子却毫不在意,转脸就笑得满脸春光,一把挽过我的胳膊,“走,轮回,就等着你请我吃吃喝喝呢!“怎么着,一发达国家出来的腐败分子,竟糟尽我们发展中国家的贫下中农呢,我干,不就是我比你大嘛,我又不是你家先生,凭什么啊我。但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这么说,只是没好气的拉着她,横穿马路,躲过无数在南站前面横冲直撞特他大爷的汽车,连滚带爬的窜到了太原街上。
  我没好气的闲逛,太原街上拥挤的人群,喧嚣的气氛越发的让我郁闷,你说你刘小文牛什么牛,我李靖怎么着也算得上一仪表堂堂风流潇洒玉树临风人见人爱的主儿了吧,怎么着真的一点面子也不给我啊,咱不约好了,你滚回来,咱就“跟着蚊子走,海鲜鲍鱼样样有嘛!“怎么真的要砸我这贫下中农啊你,太不像话了,我掂量着,太不是时候了,妈妈的,兜比脸都干净。我们俩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着,蚊子还一个劲的对着商贸精品店里的高档服装眼冒绿光,不会吧,蚊子,你不会真的要砸我吧,你不会让你哥我去卖血吧!正胡思乱想着,天涯辽版的飞花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哎哟我的妈的,接过飞花的电话,我的脑海中出现了遵义会议上毛主席那伟岸的身影,飞花同学,你就是伟大领袖毛主席啊,关键时刻拯救了党拯救了人民呐!
  合计到这儿,我扭脸冲着正对精品服饰流口水的蚊子同学宣布,“GOGO避风塘,一堆您的FANS们正候着您呐,连赞比亚的难民都来啦,打着牌子欢迎您呐!咱去避风塘吧!“蚊子一听有她的FANS,立马眼睛冒光,血往上涌,兴奋的手舞足蹈,一脸的虚荣,“他们说什么?“我顿了顿,“您的FANS们,赞比亚的难民们都打着牌子,上书几个大字------我们要吃饭!“说过这话,我心里这个得意,特他大爷的。
  到了避风塘,刚一进门,早早就定了桌正在胡吹海侃的几位哥们姐们们就一个劲的朝我招呼,“嘿,你,这边!“定睛一瞧,心中暗叫大事不好,不光飞花在,连黎静和大嘴都在,特别是黎静,看蚊子挽着我的胳膊,面沉似水,可是事已至此,我只好硬着头皮拽过正对避风塘门口见谁瞧谁致欢迎的帅哥服务生流口水的蚊子,迎了上去。黎静一脸的不乐意,冷冷的说,“帅哥,这位又是谁啊?“我尴尬的笑了笑,“各位,这就是写《错爱》那位“蚊子“,我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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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嘴正捧着大杯的可乐胡说八道呢,一听我说这位就是写《错爱》的蚊子,一口水没咽进去,卡在嗓子眼儿里咳嗽了半天,末了,才极其夸张的扑了上来,请原谅,我用了扑这个词,但是我实在找不出来其它更形像的语言还形容当时大嘴的表情了,丫扑过来,脚底下绊蒜,差点没行个吻脚礼。“刘小文,还认识我不啊,我是大嘴啊,你丫真的就是蚊子啊!整容了吧你,怎么这么漂亮啊!哎哟MY GOD啊,牛人啊!来来来……“说着就把他那双油了麻花的爪子伸了过来。我一把把大嘴划啦到一边,“去去去,看你那德性,把手洗干净了,这可是我妹,你少动手动脚的。“大嘴油嘴滑舌的还往前挤,“哎哟我说蚊子,咱可有年头没见了吧,真没想到啊,当年李靖这厮故意骑车撞你这个北理工的大才女,真撞出火花来了啊,哎哟我说蚊子,当年你走的时候咿呀呀唱歌那事你还记得不啊,你唱那个《千千阙歌》忒牛了,真的。“说着,大嘴又扭脸冲我挤眉弄眼儿的,“哎,我说李靖小朋友,当年蚊子那么情真意切的唱,是不是,那时候你丫就春心暗动了啊,对啦,蚊子是你什么妹子啊,情妹妹吧!来来来,非礼一下下非礼一下下!“说着把我推到了一边,蚊子一见是大嘴,马上又认出了他,俩狗人的爪子紧紧的握在一起,就像俩被扫黄打黑逼得到处躲躲藏藏的小混混重新接上头了似的。
  说到《千千阙歌》我突想间想起来了,那是蚊子GOGO德意志之前,我们最后一次在咿呀呀开碰头会的时候。记得当时蚊子唱得极牛,大嘴还献过花呢,包房里灯光昏暗,我靠在门上,一边听着一边点烟,哆哆嗦嗦的一个不留神碰亮了灯开关,结果把个光线暗淡极有情调的包房弄得灯火通明,全屋人都楞住了,那情景,就像突然蹦进来几位警察叔叔要临检一样,正捧着麦克极为煽情的蚊子,在一楞神的时候口不择言的蹦出句话,全屋人差点没都昏死过去,“CAO,李靖你丫干嘛呢,高潮的时候开什么灯啊!“大嘴又低声以一种极无可奈合的口气接了一句,“唉,现在的女同志啊,真是猛啊……“
  “哪蹭来的妹妹啊,你还挺有出息的嘛!“黎静皮笑肉不笑的走了过来,“哎哟这妹子,真是美女啊,可惜,配李靖这个家伙,可是真有点一朵鲜花插在了牛…哼哼上了……“面对黎静,实在有些尴尬,我一把搂过正跟大嘴胡吹海侃的蚊子,搂着她脖子对黎静,或多或少有些故意气她的意思说道,“多新鲜呐,我管她妈叫老姨,你说是不是亲表妹?“黎静哼了一句,不再做声,扭头就走开了。蚊子扭脸,一脸的差异,“我妈啥时候同意当你老姨了?“
  正搂着蚊子的当口,只见一道闪光,飞花那厮端着照相机笑咪咪的看着,嘴里嘀咕着,“别管什么表妹情妹妹了,先照一张再说。看看吧,看看我的手艺怎么样。“一边说道,一边得意的扬了扬他手里的相机,是那款一早就跟我显摆了好久的F717,蚊子抢先挣脱了我的怀抱,抢过相机,“哎哟我说这位哥哥,你把我哥照得怎么这么肥啊!“飞花一脸的满不在乎,我接过相机,果然,我那张大肥脸占了整个照片的一大半,“我靠,飞花你丫手艺退步了啊,你这不是故意的嘛,我的FANS们如果看我长成这副德性,还不得跟我拼命啊!删了啊,这段掐了别播……“飞花又抢过相机,“别别别,你俩别摔了我二老婆,这可是我的命根子啊。“又看了看照片,抬头冲我呲牙一乐,“你本来就挺不对起观众的嘛,城管监察的现在不抓你了啊?得啦,你妹照得好看就得了呗!就你那德性还想变成张国荣啊!“
  大嘴递给我刚要的咖啡,我连下喝掉了四杯,才感觉嗓子眼儿好受了许多,那边黎静极不开心,一脸狰狞的喊着,“喂,李靖,你不一个劲的说要请大家去唱歌嘛,什么兑现呐,全国人民都等着呐?““去呗,你还别说,我这妹子当年唱歌极牛!“
  我问蚊子去不去唱歌,她极不乐意的摇了摇头,“我妈还在家等我呐,我想回家了,没劲。“真是太不凑巧了,我怎么会忘了极爱热闹的黎静也会来呢,看着蚊子跟黎静俩人跟斗鸡一样互不服气,与其说继续呆下去,还不如趁着还没出人命,痛快回家。跟众人赔了半天不是之后,我陪蚊子打车回家。
  天黑了,起风了,车里很冷,蚊子紧紧的靠着我,搂着我的胳膊,就像当年她出国前一样的感觉,总好像她有什么话要对我说,那种感觉,极温馨极幸福的感觉,我真的希望时间能够停止。我低头看着她,真是女大十八变,才几年的光景,她就已经出落成了一漂亮的大姑娘了,虽然打扮上还是那副学生妹的模样,但是,她成熟了许多,眉目越发的清秀起来,我忍不住拿下巴轻轻的顶了顶她的额头,她也紧紧的靠紧了我。
  到了家门口,下了车,蚊子把包扔给我,“累死我了,你给我背着,就你那件衬衫,死沉死沉的。“我笑着接过包,没说话。“上楼不啊,我可让我妈做炸酱面啦。“一听这话,我喜出望外,很久没来她家了,自打她出国之后,我就再也没来过她家,因为她这一去就是数年,虽然我对她的感情还像当年那样,但是,时间这东西吧,真不好说,别看我见天的没事给她写些没用的电子邮件,无非也就是做一些工作上的汇报和感情上的波折,她也只不过给我出谋画策泡MM之类的聊天扯蛋,但是彼此之间对于爱,还是非常非常的迷惘,她老妈对我特别好,打过几次电话让我去她家吃饭,但总是有这样那样事情纠缠不清脱不开身,归根到底,我是不敢把握彼此之间的感情,到底因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
  “阿姨,我来吃您的炸酱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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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人家都夸我长得漂亮,我逮着小时候的照片看,我就想乐,那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就是我啊,有时候真的会胡思乱想的合计小时候的故事呢。记得五六岁的时候,老妈曾经带我去许过愿,还抽过签,老和尚在收了十块钱的香火钱之后,信口开河,说的都是些吉利话,说我这人一生命好怎么的怎么的,那时候也就是七八岁的样子吧,所以老和尚说的那些话大半没记住,只记得了一句话,叫“此生一帆风顺,光润大吉大利什么什么的……“。其实我对这种封建迷信的行为是极为鄙视的,但是,老妈如此虔诚,十块钱现大洋的香火钱,那可是当年她老人家的半个月工资呐。换来的几句吉利话,所以她老人家一直以为我骄傲,认为我这个儿子一定会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可是事实上,我真的只不过是个混混罢了,也许是因为性别的缘故,我老姐打小就没有我享受过的那份多余的情和爱,别看她读医,出国,又嫁了我极有事业的姐夫,开始享受了职业太太的尊贵,但是,我老妈还是更以我为重,希望我也能混得出人头地。可是,现在,我混得实在是不能令她老人家满意。
  从北交大毕业,我就一头扎进了设计院,可是混得实在令人郁闷,一个月那点薪水压根就不够我吃吃喝喝的,后来开始跑业务,先在一家电力设备公司卖设备,业绩做得很烂,但吃吃喝喝和长期不运动害得我损失了往日引以为傲的身材,头儿说了,不养肥肥,所以很干脆的把我给开了,现在虽然混进了国内通信行业知名的公司里,虽然我很努力的工作,但单位的情况,每况愈下,越来越不近如人意了,所以现在的日子,过得总是紧巴巴的。而这一切,我都不敢跟蚊子说,所以蚊子一直以为我混得相当不错呢。
  蚊子一去德国就是三四年,每次在网上碰到都向我大吐口水,大骂资本家剥削的严重,每天需要在快餐厅干满12个小时才能拿到微不足道的薪水。“德国很赚钱嘛不是?“我反问她,她在QQ里委屈的说,“是很赚钱,比国内赚钱赚得多了,但你知道那边物价有多高嘛,一欧元只够买一个小面包,两口就吃没了,我累死累活的赚那点银子只够交学杂费和生活费的,想干点啥都特别特别拮据。现在混在这边的留学生,个个家里都是大款贪官,人家一天花个百八十欧元的连个崩都不打。我除了上学以外,每天就是累死累活的打工啦,你合计德国那么好混呐,什么人啊你,也不知道关心关心我。“想想也是,蚊子孤单单的一个女孩子,混在德国,虽然学习成绩还过得去,考的是全欧洲最著名的卡索大学信息工程专业,但日常生活都得自己照顾自己,虽然有几个北京痞子也混在那里,平时互相有个照应,但归根到底还不是咱自己个儿的家舒服。我的心不禁紧了一阵,总感觉眼睛涩涩的感觉。
  “你知道我混得最惨那阵子怎么着了嘛?“她在QQ里问我,我打了个问号过去,她又说道,“我混的最惨那阵子,在工厂里打工,你可要知道啊,在那边,中国人很难找到像样的工作,能在快餐厅里打工就已经很不错了,后来,工作时间太紧了,有点影响学习和休息了,我就换到工厂去打工了。“我打了个:(,示意她继续,她继续说道,“那时候上早班,早上四点多就得上班,工厂有食堂,但是太贵了,我吃不起,就天天自己带饭盒,从早上四点一直干到下午两点才能下班,下了班就累得贼死,全身跟散了架子似的,你知道我干什么活呀,妈妈的,搬运工,最小的螺丝帽都比我脑袋大,死沉死沉的,干完活再回家,到家就已经下午四点多了,简单吃一口饭,还得去上课,看书,看到晚上十点多再睡觉,老惨啦…5555555555………““同情啊,同情啊!“我坐在电脑的这边,心里这个不是滋味。在国内,蚊子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怎么着也算得上一个小家碧玉了,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宝贝丫头,掌上明珠心头肉,那可真算得上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怎么能受得这个苦,更何况,在沈阳,她的家庭条件怎么着也算得上一中产阶级了,能吃这份苦,可真是不容易。我半响没说话,她继续在电脑那边絮絮叨叨开了,“记得那时候在工厂里干活,累得个贼死,成天吃凉饭,也没地儿给热啊,有一天,胃疼得特别难受,下了班,我就跑到医院去了,好在还有医疗保险,要不然,就德国那物价,别提了,稍微大一点的病就能让你倾家荡产。我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医院走廊里,胃钻心的疼,疼得我直想哭,那阵子,感觉特别孤独,我真的怕自己死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你知道我那阵子想什么吗?真的,李靖,我没想爸爸,没想妈妈,我就想你了,我就想你了,真的………“看到这里,我心里这个不是滋味,涩涩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等了许久,她在QQ上又打过一段话来,“你想我了吗?“如果她在我面前,我真的想一把搂过她来,“想了,蚊子,我特别特别的想你,我想,我想抱抱你。“
  “得了得了吧,抱我?小心我告你非礼啊,给我滚一边撅着去。“QQ那边,蚊子给我打来一个得意的笑,“对啦,我那小说,就那《错爱》,你给我联系那出版社,已经把协议给我发过来了,你帮我看看,我得下啦,我给你发电子邮件啦,你看看去吧,我得睡了,明儿还得考试呢,不过,考完我就回国,记得,你欠我一个拥抱哦。“
  我呆呆的坐在电脑前,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蚊子,我欠你一个拥抱,我欠你一个拥抱………“
  未完,待续……
5
  我对蚊子的感情,就跟对小妹妹一样,自打在交大前面给她撞了一跟头之后,她就闯入了我的生活。可是那当口,我正跟肖颖爱得死去活来的呢,原以为跟肖颖之间的感情可以坚持到海枯石烂,可以天荒地老,可是经过长达八年的爱情长跑之后,收获的唯一的结局就是再也找不到这个人了。当我在她面前装得满不在乎的样子,把她送上飞机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心在滴着血,甚至可以听到心在一点点破碎的声音,八年啊,我干。
  我感觉我就像个王八一样,混在人世间,把自己紧紧的缩在壳里,眼睛紧张的看着四周围,生怕受到一点的伤害。也许是肖颖的离去让我无法再重新收拾起破碎的心,当一个人的感情受到伤害的时候,很难再次重新开始感情的尝试。是胆怯吗?我不知道。
  “你丫别想啦,当初是肖颖离开了你,你还总惦记她干嘛,我看蚊子对你挺好的,差不多就得了吧,蚊子人不错,对你也有那么点意思,你可别得了便宜卖乖。“大嘴拿手里的喜力碰了碰我的杯子,又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别想那么多啦,我看黎静对你也有那么点意思,你丫怎么混得跟个情圣似的啊,可怜我们平头老百姓,找个知心人都这么费劲。“说着话,一口折了半瓶啤酒。
  “能不想嘛,你当我是你呐,拎着生殖器专门安慰寂寞女士们的肉体和心灵,八年啊,跟长征似的,你以为想忘就忘啊。“我斜了大嘴一眼,EASTANGLE酒吧里,不远处,黎静正坐在吧台上招呼客人,时不时的朝这里看一眼,我下意识的咧了咧嘴,算是打了招呼。
  “全系搞对像的人里面,我认为你跟肖颖你们俩是最铁的,我以为你俩能结婚呢,可没成想,最后还是分手了,唉,这年头,什么事都不好说啊。“大嘴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八年啊,我干,换成是别人,孩子早就已经满地爬了。“我一口折了杯子里的咖啡,黎静轻轻的走过来,又给我添了一杯,又静静的回到吧台上,时不时的朝这里张望。
  “谁还没几段朦胧的感情问题啊,可是这玩意儿不能当饭吃吧,你总跟个王八似的把自己憋壳里,这也不是个办法。谁还不是磕磕拌拌一路过来的,人不就是这么长大的嘛,你总不能因为肖颖一辈子不娶老婆了吧。“大嘴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看着我,“你看我,我又失业了我,混这么大了,连个老婆都没有,我还没愁呢,你成天愁个什么劲啊。“
  “得,你丫是新新人类,毕业一年,工作换了七次,床上好友无数,我可比不了你,我可是一传统男人,我还想老老实实的娶老婆过日子呢。“我说。
  “哈哈,那不得了嘛,还想啥呀,我看黎静不错,有钱,这酒吧怎么着也得值个百八十万的吧,长得也不错,你看人家那身材,凹凸有致,整个就是一S型。对你也算可以了,差不多就得了呗。蚊子嘛,也不错,有前途,只是蚊子还得三年才能拿回来学位呢,要不,你等蚊子,我去追黎静去?怎么着你也得跟我条活路啊不是。“大嘴低头捂着嘴偷乐着。
  “滚蛋,一边歇菜去。“我在桌子底下踹了大嘴一脚,这家伙,真不愧叫大嘴,什么话到他嘴里听着都这么别扭。
  大嘴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骂了一句,马上换了一副极为热情的表情,抻着脖子对着电话狂喊,听声音,又只不过是他哪一位床上好友,“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清,等一下,我出去给你打,什么?好了好了,我出去给你打。“说着话,大嘴报歉的笑了笑,“情圣,你坐着啊,我先走一步,后院起火了我。“也不等我回话,拎着手包飞似的窜出了酒吧。
  看着大嘴打电话的样子,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起了晚上在蚊子家吃炸酱面时的情景,蚊子接完电话,对我笑咪咪的说,“任翔宇约我了。“那样子格外的得意,故意气我似的,我没搭理她,但实际上,我的心紧抽了一阵子。任翔宇是一高高大大的帅哥,蚊子的一高中同学,据说还紧着惦记着蚊子呢,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真搞不明白自己无缘无故的干嘛抽筋似的犯病。
  不知何时,黎静轻轻的走到我身边,坐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合计什么呐?“她问。“没,没想什么,发呆。“我一见是她,笑了笑说道,“你的生意越来越火了,发财喽,小富婆。“我故意逗她。她却皱了皱眉,心不在焉的说道,“凑合吧,都是朋友捧场罢了。明儿你干嘛,继续陪你那德国妹妹?“她话里有话,若有所思的问道。“她?她跟一帅哥约会,我没事。“黎静哦了一句,不再做声。“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我现在可是孤家寡人,明儿我可没事。“我故做轻松的说着。“最近身体不舒服,总感觉胸口疼,可能是在酒吧里泡得太久了吧,明儿我想去做个体检,你陪我去好不好?“黎静的眼睛里带着无限的渴望,让我不得不答应她,“成,反正明儿也没有什么事,工作上的事都已经安排到十一之后了,刚好可以休息一段时间,这样吧,明儿我一早来接你。“黎静感激的点了点头。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也去不了……”赵咏华的这首《最浪漫的事》在酒吧里再度响起,点点的烛火中,黎静突然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弄得我一个措手不及,失手打翻了杯子,咖啡流了一桌子,“我们做最好的朋友?“她轻轻的问,“是的,做朋友吧。“我轻轻的抽出手来,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未完,待续……
  
我头也不回的走出了EASTANGLE酒吧,满脑子都是肖颖和黎静的身影,二人的影子一会重叠,一会又突出。肖颖的脸上总是那股子自信高傲的表情,黎静的脸上却是无限的期待和渴望。肖颖说,“我走了,不再回来了,你忘了我吧!“黎静说,“难道我们只能做朋友吗?“肖颖摇着头,一脸的痛苦,黎静流着泪,一脸的无辜。我伸出手去,想要拉住肖颖,她却躲开了,只是一个劲的摇着头,“对不起,你忘了我吧!“我伸出手去,想要拉住黎静,她却也是远远的躲开我,“我们,也许,今生今世只能做朋友了……“
  是梦境吗?可是为何她们的脸如此的清晰,是现实吗?可是她们的影子却总是若即若离。我正胡思乱想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回头一看,一辆汽车差一点把我撞飞了,司机推开车门破口大骂着什么,恍惚,一阵的恍惚,我跌跌撞撞的从马路中间走到了街对面的人行道上,脑子里烦乱不止。
  夜深了,起风了,一阵阵的寒意。林荫道上,树影重重,昏暗的街道,路灯发出昏黄的光,宁静而又凄凉,几片落叶,打着旋儿,在灯光树影间慢慢的,随风飘落,轻轻的,轻轻的落在地上,随即又被风卷起,夹着风沙,漫天飞舞,像一叶孤舟,在风中挣扎着。
  回到家里,我一头栽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个夜里,我睡得很沉很沉,我又回到了交大校园,又回到了我亲爱的母校,那片片的白杨和法国梧桐树,那林间的长长的,飘落金黄色落叶的甬路,甬路上,手拉手走来两个人,高高瘦瘦的是我,稍矮一点的,长发披肩的是你,轻轻的说笑着,说着那些曾经的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偷偷的,咬着耳朵,说着那时流行的《Titanic》中的誓言,“When ever what will be happen ,My heart will go on ,love you until forever……“
  那个雨夜,那个大雨如注的夜晚,我穿着背心短裤,穿着拖鞋,趟着地上的积水,冻得全身发抖,嘴唇青紫的在风雨中奔跑,甚至在不经意之间,踢到了破碎的玻璃瓶子上,脚被扎得鲜血直流的时候都没有发觉。我像个疯子一样,在学院南路上四处寻找花店,只是为了第二天一早,你的生日的早晨,能看到一束我送的花,当我哀求着砸开一家还亮着灯的花店的门的时候,我辛喜若狂,小心翼翼的捧回了一束美丽的玫瑰花,带着雨珠,晶莹剔透,娇艳欲滴,甚至忘记了脚上被碎玻璃扎得鲜血直流,疼痛难耐。
  明湖边上那大片的草坪,微风习习,肖颖靠在我肩上,轻轻的拉着我的手,红着脸对我说,“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她轻轻的吻,甜甜的唇,羞涩的笑容和嘻笑着奔跑着飞扬的裙角。交大足球场上,我飞快的奔跑着,挥汗如雨,你笑意莹莹的站在场边,大声的喊着我的名字为我加油鼓劲,挥动的双臂,绽放的笑脸。
  在图书馆,我为你刻下的那首诗,为你而歌,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
  世界不再是荒漠,
  只要有你还记挂着我。
  旅途不再会寂寞,
  只要有你还伴随着我。
  生活越来越淡泊,
  近来没有收获。
  人世中太多冷漠,
  渐渐的
  我们都把情感封锁。
  不是我不想说,
  只是怕你拒绝。
  不是我不想爱,
  只是面对现实的无奈。
  让春再来 花再开
  就让我的爱
  化成春风秋雨
  吹拂你的绰约
  滋润你的心怀
  让我的生命
  为你而精采
  还记得吗,在南门小树林里,我弹着心爱的吉它,轻轻的为你哼唱的那首歌,那首我们的《流浪》。
  走在阳光大道上,
  我感到一丝慌张。
  马路上人来人往,
  我却找不到想要停留的地方!
  这是一张二十岁的脸庞,
  仔细点你会看到几缕沧桑。
  不很执着的目光,
  不知道对这些问题怎么想?
  无根的草在空中飘飘荡荡,
  它远离了原野的那片芳香;
  流浪的狗在午夜游游逛逛,
  它不知这城市没有它的安全地方;
  醉了的人在街上摇摇晃晃,
  他已经无法把握他的方向!
  关于昨天你还敢不敢回头去望?
  关于今天你还敢不敢继续猖狂?
  关于明天你还敢不敢充满幻想?
  你不要问我还坚不坚强,
  你不要问我还感不感伤,
  你不要问我还记不记得过去时光,
  记不记得我们年少时的模样。
  仔细看看这张二十岁的脸庞,
  你不会发现他的忧伤。
  我们都有一副行囊,
  在这都市流浪,
  流浪 流浪 流浪 流浪
  流浪………
  我又看到了你,你那痛苦的目光,摇摇头,轻轻的摆摆手,对我说,“我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忘了我吧!“那只铁鸟化做天边的一抹云,若即若离,消散不见……
  突然间,我被一阵急促的铃声从昏昏沉沉的睡梦中惊醒,刺目的阳光打在脸上,让我不得不用手臂挡住眼睛,直到这时,我才发觉,泪流满面。我昏昏沉沉的接通了电话,心里十分的厌烦,是黎静打来的,电话那头,幽幽的说道,“你不来了吗?“我定了定神,墙上的钟显示,已近十点,我这才想起来,昨晚答应黎静陪她去医院做体检,随口接一句,“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如果不方便的话,你别来了。“黎静的语气依然是不紧不慢不催促,但分明带着一丝的失落,“你在哪儿呢?我马上就到。““酒吧里呢,你来吧,我等你,好吗?“她说。“好,等着我,我马上就到。“
  挂掉电话,我半躺在床上发呆,我仿佛还沉浸在梦境里,肖颖的影子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叹了口气,下床洗脸,对着镜子,那里面的人面容憔悴。
我站在马路对面,秋天的阳光暖洋洋的洒在身上,全身出奇的舒服,整个人马上都变得懒散起来。马路上人车稀少,骑自行车的人们,好像也在秋日的阳光下,变得懒惰起来,慢悠悠极富闲情怡志的,好像从来也没有急事,骑车不再是代步工具,而是在健身的同时,观赏沈阳秋景的工具。树顶,几片略带枯黄的叶子轻轻的,无声无息的飘落下来,偶而在微风中打个旋,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懒洋洋的。
  我站在马路边的人行道上,暖洋洋的太阳晒得我一阵困意,我打了个哈欠,用尽全身力气伸了个懒腰,无比的舒服的感觉。马路对面,EASTANGLE酒吧门口,黎静朝我招了招手,左右看了一下路上的车流,快步的穿过马路跑了过来,高跟鞋在马上路流下一串顽皮的踢踏声。黎静跑近了,我仔细的端详她,暗栗红色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肩头,一件黑色的无袖薄羊毛衫把她的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暗红色的短裙,一双黑色的高腰小皮靴,小腿笔直。整个打扮端装而不失青春,轻松而又略带职业,很像出国前的肖颖。黎静走到我近前,眼睛略带着红肿疲惫,我很好奇,但没说话,她自嘲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昨天没睡好。“我没做声,她轻轻的站在我旁边,肩上背着一个暗红色的绅包,细碎的带子轻轻的挂在肩头,几缕额头的碎发,在微风中飘着。
  我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打开车门让黎静坐进去,她坐在后排,“你不进来?“她很奇怪,我踌躇了一下,“我,我还是坐前面吧。“说着话,关上了后排的车门,黎静的脸上闪现一丝失落,那神情,像极了肖颖。我坐在前排,司机回头看了看黎静,又看了看我,很奇怪我们俩的关系,我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低头掏出烟,点燃了,狠狠的吸了一口,竭力把脑海里的肖颖和黎静排出去。车开了,黎静说道,“师傅,去202医院。“那话音里,带着少许的遗憾和无耐。我又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头也不回的问道,“干嘛非得去202医院啊,从这里到陆军总院多近啊。“黎静的EASTANGLE酒吧就在大馆背面的酒吧一条街上,离陆军总院很近。“你别管了,走吧,师傅。“黎静也在后排点燃了根烟,味道很淡,我闻得出来,是那种绿色的沙龙,淡淡的薄荷香。
  到了202医院,黎静走在前面,我跟在她后面,拐弯抹角的找到了一科室,里面挤的人还真不少,门框玻璃上写着三个大字,妇产科。我干,怎么跑这来了?我心里正合计着呢,黎静转身站住了,对面飞快的跑过来一个一身白大卦的丫头,脸上戴着口罩,但一双小眼睛炯炯有神。她飞快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在我还没有反过神来之前,直接找黎静去了,“怎么才来?“那丫头一脸的埋怨,黎静抱歉的笑了笑,“堵车。““那你跟我来吧,你在外面等着。“那丫头斜眼看了我一下,脸上带着莫名其妙的表情。
  黎静进去了,我在玻璃门外面徘徊许久,来来往往的人们,都用一种极为好奇的眼光看着我,一个大男人在妇产科门前转来转去,那眼神中,好奇,嘲讽,惊讶等等诸如此类,无声无息中感觉像刀子一样的目光在身边嗖嗖的飞来飞去。挨了半天,也不见黎静出来,我只好郁闷的走到大门口抽烟,外加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来,昨天在蚊子家吃炸酱面时蚊子接那电话来了,心情越发的郁闷起来,给蚊子打一个电话吧,看看她在干嘛。电话响了半天才接,往日里蚊子一听电话响,马上就跟踩了地雷一样窜起来了,我都批评过她好几回了,今天怎么半天才接,真是奇了怪了。“刘小文儿你干嘛呐?”
  “跟一帅哥约会呐!”那边蚊子极不耐烦。
  “靠,约你个大头鬼啊,是不是那叫任翔羽的啊?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谈谈。”我心里这顿气,昨天蚊子接电话时那样子,极亲切,极牛叉,极度招摇过世的样子。
  “滚你的,少跟我这儿起腻啊,我跟谁在一块儿跟你没关系啊,就这么着,回头我给你打电话。”蚊子也气不打一处来,说着就给我挂了。
  我干,现在这人都怎么了,你说蚊子你个小丫头我不就是打扰了你老人家的约会嘛,有啥了不起的,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我心里更合计着,电话又响了起来,“蚊子你丫有病吧……“
  “李靖,是我。“电话那头,黎静的声音,极为疲惫的样子,“你在哪儿呢?“
  “我在门口呢,你呢,体检完事了啊,真不容易啊,这么长时间啊。你出来吧,我在门口等你呢。“我挂了电话,心里越发的郁闷烦燥,掐掉烟屁,远远的扔在一边。黎静慢悠悠的从里面走出来,一手扶着墙,一手掐着腰。“怎么了你?“我连忙迎上去,黎静抬起头,脸色苍白,略带汗珠,“没事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罢了。““走吧,我送你回家。“说着话,我连忙伸手拦车,“别打车了,你陪我走一会儿吧。“黎静拦住我,脸上带着渴望。“好!“我点头,黎静挎着我的胳膊,示意我往太原街方向走去,秋日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略微带着一点点的潮红,看上去,苍白的脸色显得好了一点。
  “你到底怎么了?“我好奇的问。
  “你陪我到那里坐一会儿吧,然后我再告诉你。“黎静苦笑了一下,我抬头一看,是避风塘。沈阳的天空,秋日已经斜沉,避风塘三个绿色的字闪着光,门前等信号的车辆排得很长。
  避风塘里音乐悠扬,泡在这里的人不多,安逸而又寂静。我搀着黎静爬上楼,服务员引着我们俩走到了靠窗的地方,服务员闪身,面前坐着两个人,一个陌生的男人,一脸的憔悴,脸上带着此许泪痕,另一个,竟然是蚊子!
  
  为了我们的爱情,这个故事,继续……
  我已经无法再回忆起来整个事情的经过,但当时蚊子那瞠目结舌的表情却让我吃惊不小。她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跃跃欲试的样子,我猜想,按照那些个八卦无聊电影里经常出现的镜头,她应该把杯子里的水泼在我脸上,所以,下意识的拽了拽黎静,挡在她的身前。时间好像在这一瞬间停留了好几秒,过了好一会儿,蚊子呼的一下站了起来,俩眼珠子瞪得跟足球似的,透过薄薄的眼镜片,那两道杀人的目光刷刷刷的在我和黎静身上扎了几十刀。
  “嘿嘿,我的靖哥哥,你真行你……“说着话,一把撞开我,撞得我身子一斜,转身就朝楼下跑去。
  “刘小文儿,你丫有病啊你。“话到嘴边刚要脱口而出,对面一直坐着的小伙站了起来,眉目清秀,但面容稍显憔悴,想必就是那个什么什么任翔宇,他踱到我的身前,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分明透着不屑和鄙视,然后又闪身从我身边跑过,经过的时候,还特意躲了躲,好像生怕旁着我,弄脏了他的衣服。他一边追跑到楼下,一边喊着,“刘小文,刘小文……“
  “还不去追?“黎静拽了拽我的胳膊,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表情,是同情,可怜,焦急还是其它什么的,从她的脸上,我读不懂,读不明白。
  “靠,有病啊,我没事追她干嘛?“
  黎静把手从我的胳膊底下抽出来,坐在藤条椅上,一脸的疲惫。我也一屁股坐在她对面,脑子里一片浆糊,不知道胡思乱想着什么。
  我点着一支烟,狠狠的抽了一口,“精神病!“我说。
  “别骗你自己玩啦,你那个蚊子妹妹挺喜欢你的嘛?“黎静悠悠的说。
  “她有病,吃饱了撑的,没事喜欢我干嘛!“我心里乱糟糟的,顺口胡说道。也是,喜欢我干嘛,我一没钱二没权三没房子四没车,每天工作朝不保夕的,又不是那种高高大大特别有型有款的那种帅哥,更不会吃喝玩乐陪着蚊子打麻将甩扑克,她没事喜欢我干嘛?天知道。
  “当真不去追?“黎静问道。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她嘴角微微一翘,稍带着一点玩世不恭和调侃的样子,“甭搭理她了,对了,你今天去202干嘛去了?“我重新提起了这个话题。
  一听我提这茬,黎静脸一沉,头一低,不再说什么。我大口大口的抽着烟,任淡蓝色的烟雾在我面前升腾起来,慢慢的扩散开去,刺激的我眼睛难受。过了许久,黎静扭脸看着窗外,中华路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头。她悠悠的,轻轻的,低低的声音,像是说给自己听。
  “还记得以前在我酒吧里唱歌的那个大维吗?“她说。
  我没言语,脑子里不断的搜索着这个大维的名字,大维,这个名字听起来极熟,但一时半会儿还想不起来。我发现我脑子越来越笨了,有时候,好多事情都想不起来。
  “就是长头发,唱黄品源的那首《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唱得特别好听的那个。“黎静还是继续看着窗外,没有看我一眼。我恍然大悟,很久以前,黎静的EASTANGLE酒吧刚开业那当口,酒吧里的歌手走马灯似的换来换去,唯一一个驻场的歌手,就是那个什么什么大维,我记得,那当口,经常和大嘴一起在EASTANGLE里挥霍时间,之所以喜欢这里,不光因为这里酒水便宜,更重要的是那个什么什么大维,每到夜阑人静的时候,坐在高脚椅上,弹着吉它唱这首《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对你的思念,是一天又一天,孤单的我还是没有改变……“
  记得那当口,我和大嘴经常性的像个傻逼一样,举着扎啤杯一顿狂喝,然后趴在桌子上,轻轻的,随着吉它的节奏,我们一起唱这首歌。“……美丽的梦,何时才会出现,亲爱的你,好像再见你一面……“那时候,肖颖毅然绝然的离开了我,离开了这个城市,这个国家,远去那个陌生的扶桑之国,我们曾经以为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的八年爱情长跑告一段落。心情极为低落之时,稍微一点心灵的触动都能将我们心底里那股子莫然的忧伤唤醒,那时候,听大维唱歌,唱这首《你怎么舍得我难过》,换来的只是一行清涩而酸楚的眼泪和一个个不眠的夜晚。
  “那时候,我以为我找到了一生的依靠,就是大维,你知道吗?大维和你长得很像。“黎静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无限的爱意和妩媚。
  我连忙低下头,把手里抽得半截的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哦,后来呢?“
  “但我错了,大维是一个命中注定漂泊的人,当他在我这个岗湾里呆久了,就一定会离开。我没有想到,他,竟然对我所做出的一切,丝毫都没有留恋。他喜欢的只是他的音乐,而不是我……“黎静的声音越来越低,慢慢的,竟然无声无息的啜泣起来。
  我胡乱的翻出纸巾送给她,黎静轻轻的擦拭了一下眼睛,抬起头,一张成熟而妩媚的脸,雨带梨花,格外动人。她咧了咧嘴,算是一个笑意。“其实真正爱你的女人,要的并不多,她并不在乎你真的多有钱多么帅,而是是否安全可靠,女人想要的,只是一个温暖的拥抱,一张真诚的笑脸,而这一切,我……都没有……“她又扭脸看着窗外。
  夜色下的中华路,华灯似锦。
  我在桌子底下,摆弄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蚊子的电话号码,我随手拨了过去,过了半响,那边提示,“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靠,我心里骂了一句,烦燥不已。黎静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那你今天去医院……“我迟疑了一下,又提出了这个话题,尽管,这个问题有些尴尬,但是好奇心使然,我厚着脸皮小声的问道。
  “你知道吗?我非常非常想有一个和他的孩子,长长的睫毛,楞角分明的脸,漆黑的头发,但是,孩子也拴不住他的心,他的心,注定是属于漂泊。我没有告诉他我怀孕,但后来也瞒不住了,他发现了,和我大吵了一架,我们俩的孩子,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流产了。今天我去复查,大夫说,我再也不能生育了。他,就在那天走了,彻底的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说到这里,黎静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平静的让人震撼。说心里话,我被她这些话惊得目瞪口呆,而她,则静静的一个人,坐在窗口,看着外面的风景,好像刚才这些话,都在讲述着一个事不关已的人的故事。
  我掏出烟,手忙脚乱的点燃一支,我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着什么,只是心里乱糟糟的。相比之下,我应该庆幸,尽管说肖颖的离去,我们俩之间长达八年的爱情长跑以彻底失败而告终,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肖颖的影子也在我心里渐渐的平淡了许多。最初对她的嫉恨,也变得平淡无奇了。人和人都有着自己不同的理想和志向,也许上天注定我和肖颖今生今世走不到一起,她更喜欢的是她的事业,她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下的感觉,而我呢,只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她对我的失望,也是情有可缘。爱情在这个年代里,好像已经再也不堪承受岁月的折磨,所谓的天长地久海誓山盟,都只不过是随风云烟罢了。
  过了许久,黎静从雕像一阵的沉思中清醒过来,从包里拿出烟,是那种绿色的沙龙,淡淡的薄荷味随着烟雾慢慢的飘散。“你那位妹妹对你有好感。“她恢复了常态,口气还是带着调侃的味道。
  
“胡说八道,怎么可能?“我反问道,但心里似乎莫名其妙的感觉自己言不由衷,我会喜欢她吗?我喜欢她什么?我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都是女人嘛,我是过来人,我看得出来,你那位妹妹对你一往情深,你可别告诉我你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骗鬼呢。“黎静悠悠的笑着说道。
  我喜欢蚊子?我不喜欢她?我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的狠狠的抽了几口烟,任烟雾升腾起来,把我和黎静隔开,我躲在烟雾的背后,思考着这个问题。说心里话,蚊子对我的感情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我实在想不出来一个理由,她为什么会喜欢我。
  “想不明白了?我告诉你吧。“黎静厌恶的皱了皱眉,摆手驱散了烟雾,“你是一个老实的男人,认识这么久了,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老实的男人,一个比较传统的男人,有爱心,顾家,做什么事都比较执着,更重要的是,你有着同龄人所没有的成熟,所有正儿八经的女人跟你在一起,都会下意识的感觉到心安。你知道什么叫心安吗?“黎静问道。
  我没敢抬头看她。“心安的感觉就是温暖的怀抱,真诚的笑脸,跟你在一起的女孩儿一定会幸福。我观察你很久了,你和大嘴,完全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别看你们俩经常在我的酒吧里泡着,但我看得出来,你们俩个完全不一样。大嘴属于超新新人类,而你不同,我从来也没看见过你对哪个女孩儿有所表示,我还以为你早就已经结婚了呢,后来才知道你不是。就算是我跟你在一起,你也不会动心对不对?“
  我咧了咧嘴,不说什么。我自己心里知道,不是我不愿再去尝试开始新的一段感情,但肖颖的影子总在我身上挥之不去,我不敢再去尝试,我的心被肖颖的离去狠狠的撕成了碎片,哪里还敢再去投入到新的感情之中。感情这种东西不是游戏,而是要注定走向婚姻。而大嘴与我不同,大嘴从来也不谈感情,我认为他是没心没肺,他更喜欢的是尝试着更多不同种类的女子在床上的感觉罢了。而我,则对这种一夜情的游戏根本不感兴趣。我在守候着什么?我在期待着什么?我也不知道。下意识的拨着蚊子的电话,许久,那边传来一丝回应,“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
  看我半天没言语,黎静便也不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看了看表,“不早了,我得回去了,酒吧得营业了。“说着话,她站了起来,我坐在那里,呆呆的坐着,不知道说什么。是挽留,还是送她回去?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呆呆的坐着。“你自己知道你在做什么,我相信我的眼光,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其实女人,很好哄的,只需要一个电话,关键在于你是否真诚。“说着话,黎静拎着她的小绅包,慢慢的走下楼。“哦,对了,还有一件事。“黎静站住了脚步,“关于酒吧的事,算了,回头再说吧。“说着话,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桌上的咖啡,还在冒着热气。
  我呆呆的坐在那里,窗外,中华路又堵车了,下班的车流如织,中华岗前面堵得水泄不通,无数的车灯在闪烁着,我的心情极为烦躁,我又拨了蚊子的电话,这回终于拨通了。
  “靠,刘小文儿你丫发什么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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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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