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量同仁们，你们注意自已的“生活质量”了吗？

生活质量”如今已成为许多人挂在嘴边的一个词，这个词比较时尚，似乎也比较规范。过去人们一般不这么说，当然不意味着对“生活质量”不加关注，只不过是表达不同罢了。中国的普通老百姓自有朴素而生动的说法，如“日子过得红火”、“芝麻开花节节高”，是表示生活质量令人满意且日益提高；而“幸福生活万年长”，则是歌词或口号式的浪漫了；“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这是指生活质量在下降；至于“全世界三分之二的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那是说至少有20亿人（那时全世界总人口大约30亿）生活质量极差，这种说法隐含着一种“救世情结”。还有更具体、形象的表达，如“三十亩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这种小农标准的生活质量，虽然曾是不少人心中的“愿景”，却经常成为受批判的一个典型；而“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就分明是超越小农而带有现代文明气息的生活质量之憧憬了。总之，尽管表达各异，世人对“生活质量”的关注和追求，可以说是古今为然。
　　不过也有例外，颜回“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当然，颜回只是不在乎物质方面的生活质量，在精神上他是孜孜以求的。———孔夫子为之赞叹：“贤哉回也！”但从《论语·乡党篇》可以看到，夫子自己不仅“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而且对衣裳的质料、颜色以及着装的搭配，极为考究甚至挑剔。看来，我们的至圣先师也还是很讲究“生活质量”———包括物质上的。
　　所以，世人关注“生活质量”，这是很自然的；而以“生活质量”为话题加以研究和论说，同样也是很自然的事情。我们就来看看这本《中国生活质量报告》。此书一开头写道：“联合国开发计划署2004年最新报告显示，根据人均寿命、教育普及程度、成人文盲比率和人均收入等人类发展指数，在对全球的177个国家和地区的人类发展水平进行的排序中，中国居民的整体生活质量在世界上的综合排名为第94位。……面对这样的排序，我们是有一些汗颜？有一些遗憾？有一些不满？还是有一些震惊？”
　　作者这4个“？”有点撩人，但在笔者看来，上述“最新报告”所显示的这个排序，其实并不怎么令人意外。有两个基本事实，我们须承认：其一是，经过二十多年来的改革开放，中国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综合国力空前增强，中国人告别了物资短缺的“票证时代”，生活质量有了明显的改善；其二是，中国是发展中国家，有历史的和现实的种种因素制约，尤其要面对13亿人口这个庞大的“除数”，这些不能不影响到中国人生活质量的平均值。理性地认识这两个基本事实，我们当能冷静地看待那个尚难差强人意的排序。对国人整体的“生活质量”而言，似可袭用一句名言，曰：（生活）“质量尚待提高，同志仍须努力”。
　　“中国（人）生活质量”，这是一个很大的题目，可以有不同的文章做法。要精细、有深度地探究生活质量这个话题，可不像“排序”那么简单；比如，可以分地域、分阶层，对不同的人群或个体的“生活质量”，加以考察、比较和分析，还关乎人们的文化背景、消费观念、生活情趣和价值观，以及人们对“生活质量”的认知和满意度等等。这本《中国生活质量报告》显然是另外一种做法，它不同于陆学艺主编的《当代中国社会阶层研究报告》，它没有像后者那样进行大量的抽样问卷调查，入户访谈、个案调查以获取第一手资料；作者坦言：此书中“材料来源都是报纸、电视上公开的资料，我们的工作仅是以我们理解的逻辑将其归类”。书名虽然称为“报告”，但作者似乎并没有把它定位为学术性的“田野考察”报告。从书中的文章标题和文字表述，可以看出作者选择了生动性、可读性的路数，有些篇章更像是杂文。作者自陈撰写此书的宗旨：“面对联合国开发计划署的排序，我们首先必须勇于揭示现实生活中存在的各种各样影响中国人生活质量的现象”，“对我们今天生活中仍然存在的问题的揭示，其本意是唤醒社会对这些问题的关注。”因此此书不是对人群及个体的“生活质量”的考察和研究，而是着意于对影响“生活质量”的诸多问题的揭示，它们涉及到择业、教育、居住条件、医疗状况、婚姻家庭、社会保障、社会治安、生态环境乃至假冒伪劣、不良陋习等等。这不失为探究话题的一条“蹊径”。确实，许多尚存在的问题正影响着我们的生活质量，是决不能等闲视之的。
　　“生活质量”的客观考量，一些硬指标当然必需；但人们主观的幸福感和满意度却是软性的，这两者并非绝对成正比；就是说，高收入者未必都感觉满意，而收入不太丰的人们，也不一定就愁肠百结，无快乐可言。笔者前不久在电视上看到一则报道，说一宗最新的调查显示，世界上最快乐的国家是哥斯达黎加，那里的老百姓一年有五百多个节日。笔者看的时候就觉得可乐，后来告诉一些朋友，他们听罢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认为“有意思”。不知哥斯达黎加的“生活质量”排序是多少，揣想跟我们中国恐怕也相差无几；可人家就是“快乐老大”，也许他们的民族基因里有一种“快乐因子”。笔者和朋友认为这“有意思”，当然不是相信只要多增加节日就“皆大欢喜”，更不是主张众生陶然于“生活质量于此足矣”。我们的意思是：“生活质量”的硬指标和软感受，两者都不可或缺。假如说，有了高收入这个硬指标，却总是压力重重，无暇享受生活，既牺牲健康，又搞坏心情，那又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