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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爱一生”文集

“钟爱一生”文集系列,我将不断更新,先请看第一篇:

一首诗的爱情长度

1、绿色通道里的白衣的少年

  那一年,西雅十五岁,喜欢静静地坐在教室三排最左边的那个位子上听课,像一朵将开的花,有着恬淡却夺目的气质。西雅喜欢看向窗外,那是一条学校里最寂静的林荫过道,阳光透不尽浓绿的叶子,显得安静而美好,很多人叫它绿色通道。常常有一个白衣少年抱着书本从那里经过,西雅的目光总是跟着那一抹纯净又耀眼的白色,离开得很远,很远。偶尔,白衣少年会抬头看三班的窗户,西雅的目光便像惊惶的小梅花鹿一样跳跃开去,趴在课桌上,分明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啪,啪。啪,"声响沉重,需要很久才能安抚。年少的喜欢,那么淡那么淡,却那么重那么重。

  就这样坐在那个位子上整整一年,无数次看那个白衣少年像天使一样在绿色树荫里穿行而过,也无数次跳跃开真挚的目光,更无数次暗数自己恍忽的心跳。高二的时候,西雅离开了三排一号,去了一排九号。一排九号的窗外,是喧闹的篮球场,西雅便不再往窗外看,篮球场上,只有许多挥汗如雨的毛头男生,西雅不喜欢。从此再不往窗外看,于是便把心里的白衣少年在夜里拿出来,细细地想一次,再想一次。离开三排一号两个月后的一天,西雅忽然感觉到了上天的眷顾。一班转过来的那个男孩,是他。西雅睁大眼睛,看他白色的衬衣在早晨的阳光里干净纯洁,然后是他的眼睛,原来,他的眼睛亦是如此干净明亮,西雅喜欢有着干净眼神的男生,感觉让人安心。

  "大家好。我是莫子言。"莫子言。原来他叫莫子言。子言。子言。西雅在心里轻轻地喊这个名字。从此铭刻入心,怎么也抽离不了。

  "哦,声音真好听,长得又帅,名字也好。"西雅听到旁边的同桌朗爱爱在这样说。朗爱爱是男生们私下选的班花,长得惊人的可爱漂亮。在她身边的西雅,忽然就因为太过安静而隐形开去。

  或者也因此,西雅看着常常有女孩子借着各种借口走去的三排一号,忽然有一些些轻忽忽的微酸从心底慢慢地曼延开来。居然开始怀旧。怀念起那个绿色通道里抱着书走过的白衣少年来。

 

  2、课桌上淡蓝色的诗

  我爱你
  可是我不敢说
  我怕我说了马上就会死去
  我不怕死
  我只怕我死后
  再也没有人像我这样爱你
  这就是写在朗爱爱桌面上的诗句,教室里换了新课桌的第二天,这些句子就出现在朗爱爱的淡淡原木色的桌面上,是刚秀的钢笔字,用的是那时流行的淡蓝色墨水,那颜色是这样浅着蓝,纯净得像少年清澈的爱恋。谁都认得出来,那是一笔好字,这个班上,也只有得过书法全市比赛特等奖的莫子言能写出那样漂亮的钢笔字。朗爱爱微红着脸笑,粉嫩的娇羞看红了多少男生的脸。西雅静静地看向三排一号,他却不在。那个位子空空落落,像极了西雅心里的感觉,西雅拿起桌面的杯子喝水,想试图填满心里的空缺。但不知道为什么,越是喝那水,刚刚那些几行入了眼的句子就越清晰,仿佛那水喝到心里,把那淡蓝的颜色,越洗,就愈加新鲜起来,直到鲜鲜亮亮跳在眼前,一直晃呀晃。晃得西雅忽然咳了一声,终于,被水噎着了。这么一咳,居然又开始没完没了,终于没能止住,喘得难受时才想起自己的哮喘,慌忙着伸手到课桌里找药,一阵忙乱之下,西雅和药一起,倒在了地下,登时听到朗爱爱跳起来尖叫的声音,门外冲进来一个人,抱起了她就往门外跑,他跑得极快,朗爱爱拿着捡起的药瓶子,在后面追着:"周远。周远。药!药!西雅的药。"周远跑往医务室的速度是这样的快,以致与莫子言在绿色通道上擦肩而过时,西雅都来不及看清楚莫子言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只记得那眼神的明亮忽地隐去,一下子暗了。西雅不知道是难受还是缺氧下的幻觉,莫子言那干净的白衬衣变得那么亮,没来由就晃得她的眼睛直痛,一直痛一直痛,泪水就随着那痛汹涌而出,落在周远的黑色T恤上,一下子就隐入了棉质的纤维里,再也寻不着,莫子言远远地站着,越来越远,终于成了一个白点,那个白点成了那些淡蓝色的句子:

  我爱你
  可是我不敢说
  我怕我说了
  我马上就会死去
  我不怕死
  我只怕我死后
  再也没有人像这样爱你
  然后是朗爱爱的脸无限扩大:"西雅,你醒了?你妈妈来接你了。"
  子言子言,还有课桌上淡蓝色的诗句,从此便再也不见。
 


  3、断了线的岁月

  再次见到朗爱爱的时候,朗爱爱尖叫着就给了西雅一个大拥抱。西雅愣了半天才敢相认,朗爱爱更美丽了,西雅想,岁月让朗爱爱妖娆,却让自己苍老。才大四,西雅便觉得自己苍老了,与周远分了无数次的手,大家却还在牵牵扯扯,昨天又见到周远挽着个大一的小师妹从街上招摇而过,西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特别倒霉,为什么周远的每次出轨都是她第一个见到?从一起来了这个大学开始,西雅已经觉得自己麻木,再也找不着那些可以敏锐就心痛的时光,或者,这才叫做苍老吧?

  "快六年没见了吧我们?"朗爱爱吸着橙汁,漂亮的眼睛眨呀眨,与白皙的皮肤一起,童话女子般勾人,子言,一定很幸福吧?"嗯。是。你们好吗?"西雅问得小心翼翼,才发现心里有些东西一直都没能忘记,分明只是蒙了厚厚的尘,美丽的朗爱爱像一束不合时宜的阳光,那么一晒,忽然暧暧的,那尘就浅了,往事这样突然而至,让西雅有一点的束手无措。"是呀。我们很好。你妈妈忽然来带你去了青岛,连地址都没留下,我们都没办法找到你。没想到呀,你居然在这儿读书呢。真是缘分,这样也能再见。"朗爱爱笑,如此开朗美丽的女子,与安静的子言正好相配。这么想的时候,西雅的心里又微微地酸了起来,吸了一口果汁,却怎么也尝不到甜味。

  "西雅,不快乐吗?周远没有找到你吗?你不知道,他找你找得多辛苦。连老师都感动了。"朗爱爱一眼看出了西雅的沉默,她总是那样聪明。西雅笑,想起高考结束那个夏天,青岛的海滩上,周远从天而降,第一时间不顾那么多人抱着西雅,像找回了失去的珍宝。他又黑又瘦,哭着说:西雅,我终于找到你了。西雅站着,想起莫子言纯白的衬衣,朗爱爱粉红的脸,还有那淡蓝色的诗句。海水涮着沙子,哗,哗,然后是泡沫破碎的声响,还有周远低沉在耳边的哭声。

  岁月仿佛就从那时开始断了线,因为周远,西雅心里那些东西,终于慢慢被掩埋,幸福一点一点的,像那些易碎的海洋泡沫,存在,然后,一一破碎。



  4、淡蓝的诗句写给谁

  朗爱爱硬把西雅拉到了她的住处,朗爱爱说她大专毕业工作一年了,父母给钱,买了间房子自己住。西雅本想不去,怕撞见什么人,但又说服不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心。咬牙便去了。开了门,却没见到想见的人,西雅轻轻吐气,也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晚上洗澡完后,西雅翻看朗爱爱的照片,却鲜少见到莫子言。或者,他并不喜照相。
  朗爱爱一边擦头发上的水一边翻找抽屉,终于合了一张照片,看了看,扁了一下她漂亮的嘴唇递给西雅:"嗯。你的。是你的,我知道我要不来。"
  西雅疑惑着接过来看,忽然就有泪水盈了眼眶,那是怎么样梦牵魂绕的句子呀,照片上的浅黄原木桌面上,淡蓝色的字迹已经不够清晰,但却字字在西雅心里浮现,如此字字入骨:
  我爱你
  可是我不敢说
  我怕我说了马上就会死去
  我不怕死
  我只怕我死后
  再也没有像我这样爱你

  泪水滴在照片上的字里,那么深的秘密就再也隐藏不住,西雅为颤抖着纤白的手指抚过那些字,就像抚过那些思恋白衣少年的时光,点点滴滴,竟一分也未曾忘记过。

  "西雅你不知道吧?那个写了诗句的书桌,是你的。我来到的时候,刚巧看见周远把它换了过来,我喜欢莫子言,如此喜欢。所以,我没有告诉你其实那是写给你的。你走之后,莫子言也转学了。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我想,他或者恨我。"朗爱爱坐落在西雅旁边,点了一支烟,神情有着不同于白天的落寞。

  "西雅你知道吗?在你离开后我们班有多少女生羡慕你吗?你真幸运,全学校最优秀的两个男生都 那么深地爱着你。"朗爱爱说这句的时候,忽然叹了一口气,伸手过来摸西雅的脸:"西雅,我当时是这么的羡慕你,我甚至妒忌我最好的朋友呀,西雅。现在看到你,我才明白,西雅你真是吸引人,总是能把一条普通的棉布裙子穿得这么有味道。"朗爱爱的眼里,忽然有了水痕:"西雅,我庆幸能够重遇你。"西雅伸手过去,拥抱她,少年纯真的时光,不只是喜欢一个白衣少年而已,还有那些夹在纯爱之间的缝隙窄窄生长的友情。



  5、一首诗的长度有多长

  没有毕业的时候,周远便走了,连再见都没有和西雅说,西雅本来想告诉他,朗爱爱也在这个城市,大家可以见见面。周远宿舍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你不知道吗,周远昨天就走了,去了西藏做支援工作。"西雅尴尬着失神了好一会才走。她这算什么女友?他走了,连道别也没有对她说。

  毕业了,西雅忙着找工作,连伤感都嫌费了时间,工作终于找到了,公司说聘用资料给她的备用邮箱也寄了一份,这才想起,她用的备用邮箱是周远帮她申请的。打开才发现,除了聘用资料,还有一封周远的信:"我爱你,我一定要这样说。可你不爱我。我一直都知道你不爱我。我不肯穿白衬衣,因为怕你总是想起子言。子言,子言,我这么爱你,你却那么爱他。我总是试图让你感觉你在乎我,可你每次都只是那么淡地笑。子言的一首诗只有六句的长度,却能抵我六年深深的爱护。西雅,西雅。早有人告诉我,爱不能勉强。我勉强了你,我以为等得到。现在才知,或者离开才是结局。"西雅坐在电脑前,那么多的往事开始反反复复,当初谁也不想辜负,却没想到,谁都被辜负了。

  四年后,西雅已经是一名出色的广告策划。朗爱爱一年前去了法国,她说,西雅你也来吧,法国有着一切关于爱情的气息。照片上的她,倚在一名金发男子身边,笑得像所有拥有爱情的女子一样快乐。

  西雅想起那首小诗,才六句,那么短,承载不了时间过长的断点。那张照片,终于在西雅的公司搬新办公室的时候遗失,西雅曾经回到旧办公楼寻找,却只得另一场空落。朗爱爱来电话说:来法国吧。我结婚了。

  西雅从法国休假飞回来第一天上班,一个同事一见她便说,有一位先生这几天每天都来找她。西雅以为是客户,很职业地堆起笑容:你好,让你久等了。

  他站起来,米白色的休闲衬衣在百页窗外透进来的阳光里闪着柔和的光芒,就像他脸上的笑容,淡淡的,却有着摄人心神的坚定。

  他的手里,拿着西雅上个月遍寻不着的那张照片,他的眼神那么干净,又那么炽热,他说:西雅,我终于找到你了。

  西雅看着他,那么多沉重的尘事终于被他带着风一样的清晰眼神吹散,她淡淡地笑,看着他,看着她梦回千转的白衣少年,这样温暖的站在她的面前。一首诗的长度能有多长,却连接起她断了的岁月里绵长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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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爱一生文集-二、

我用十年把暗恋变成怀念

那个俊秀的白衣少年
  那一年我十四岁,每天早上七点四十,叮叮当当的早课铃声就是我的天籁之音,那个身影,会立刻出现。饱满的额,雪白的脸,眼神灼灼,薄唇微翘,那是个俊秀的白衣少年,似乎从遥远的地平线里缓步而来,再踏入我的梦中。
  隔窗相望,他的脸,沉思的,低头的,大笑的,正面,侧面,那么清楚地美丽着。老师的声音消失了,手上的书本是颠倒的,望着那张脸,我陷入了一个个飘渺的白日梦中。光和影,芳香的月季,草上滚动的露珠,让我血液中某种骚动的分子沸腾起来……这一切是多么的好,多么的美,生命中某种沉睡的东西苏醒了。
  我总是看着他的脸,一看就是一个学期过去了。可是这天不同,他忽然把脸转向我,完全地暴露在阳光下,眯着眼,注视着手足无措的我,忽然将眉毛一挑,微微一笑。我呆呆地看着他,心如擂鼓般地跳着……
  远远欣赏他的风流不羁
  终于有一天,白衣少年在楼道上拦住了我。他盯着我,说,我叫林,你呢?他说。
  我只是出神地看着他。直到他笑着在我的眼睛上摇了摇手,我才回过神来。涨红了脸,低了头,我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笑道,原来是个小哑巴。啧,没意思,走啦。旋风一样地冲下楼去了。我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居然没有一丝一毫被调侃过的愠怒,只是在想,他这样帅啊,仿佛不能被尘世沾染的灵气。他离我是极远的,是天空和尘埃的距离。而我,情愿匍匐在他的天空底下,仰视他。
  时间一晃而过,黑色的七月过去了。我放假了,午后小憩醒来,仿佛心有灵犀,踱到阳台看风景,眼睛一低却看见,楼下的街道上,林和几个少年穿行而过,互相追逐着,打闹着,将书包一次次地丢向天空。这几个小人儿,滑稽地在我的眼里拉长了又拉扁了,搅起烈日的余温,在漫天尘土里绝尘而去。留下我,呆呆地在楼上看着,心中是莫名的忧伤。我再也见不着他了。虽然这是一个小城,虽然这里的道路简单清晰,可这个少年,将消失了,从我十四岁的生命里。想到这个关键,我悄悄地流下泪来。
  没有他的学校,我变得孤独了。总是在放学以后,慢慢地走完那条长长的回家的路,期待那一个个偶然的相逢。
  我的确常常碰到他,他的身边,不停地换着美女。
  其实林一直是女人们追逐的对象。我深深地知道。人们都自觉不自觉地靠近那些漂亮的东西,男人受到的追逐并不会比女人少。或许我采用了最正确的恋爱方式,对于这样的男子,我只有欣赏,远远地欣赏。
  就这样走了三年。我也进了大学了。我十八岁了。
  他说我喜欢的只是他的脸
  大学里一样有同学开始追求我。可是每个交往的男生,我都要在心里将他们和林相比。他们没有林那样饱满的额微翘的唇,他们笑起来没有林的勾魂摄魄。我无法动心。
  原来我还是想见到林。我慢慢感觉到了,林正从他的天宇里俯下了他高贵的头。我的手,伸出去的时候,听到了他笑嘻嘻的声音,啧,原来是个小哑巴,没意思。
  我开始疯狂地给林写信。匿名的,一封接着一封。用了这世上最温情的文字,最真挚的感情,将我火灼的思念和狂热,一次次地寄给他。他就是南极的冰架,也应该崩塌。
  一年又秋天。时光荏苒,终于,我约了他见面,在最后一封信里,我说自己会穿白色的毛衣,黑色的牛仔裤,白色的短靴,在黄昏的车站终点等着他来。我想他不会来吧。谁会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灼热盲目的爱情呢。
  正想着,他惊愕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是你?他脱口而出,原来是你。他的表情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两人沉默地在夕阳里并行着。我的心突突地跳着,看着他仍然是那么太过英俊的面孔,熟悉的眩晕让我全身无力。良久,他说,你的信我都看过了,我太太都说你的文采不错。我微微地笑了。仍然无法成语,只用了最深情的目光去回视他。他把我拉到一片树荫底下,黄昏的雾霭已经缓缓地升起,路灯亮起来了,一切都那么迷离。他的眼睛也是深不可测的。他扶住了我的双肩,直直地看进我的灵魂深处,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不愿说话,记忆中你根本就没有发出过一丁点声音。听着,你还太小,什么都不懂,这样的感情并不是你想要的爱情。我无法给予你任何承诺,你喜欢的只是我的脸,你了解我吗?
  我终于艰难地发出了声音,我知道你所有的事,我曾向所有认识你的人打听过你。他截断我,连我自己都不能了解自己,你能么?他自嘲地笑了,又说,等到哪天,你长大了,你会知道这种爱情是多么幼稚。回去吧,你什么都不懂。我不是你的神,我只是一个普通男人。我会有我的欲求。注意到我听到男人一词轻微地皱起了眉头,他又笑了。笑得那么无可奈何。他突然一把捉紧了我,令我动弹不得,再慢慢地将嘴唇一点点压下去,我睁大了眼,看着他英俊的面孔越来越近,终于碰到了我的,在眼睛上,轻轻一啄,是蝴蝶掠过花丛间的轻颤。双臂一收,我跌进了他的怀抱。淡淡的古龙水的香味,让我几乎窒息。他注意到我的身体僵直,笑了松开我,说,小哑巴,你看你,什么都不懂。没意思。我送你回家吧。也不等我回答,转了身就走在前头。
  拦了一辆出租车,他的大衣宽大地溢出座位来,车厢里弥漫着他的气息。我仍然晕沉于那个吻里,心乱如麻。梦醒转来,已是到了家门口。车停了,我知道,我该离开这个绮丽的梦了。临下车时,没想到他捉住了我的手,凑到唇边深深一吻,眼神复杂地看着我,说,我不是好人。忘掉我。
  出租车带着他,无声地滑入黑夜。寒风刮在脸上,雪落在了我的眼睛里。
  用了十年,不再爱他
  我有了无数男友。一点点地开始蜕变。变成了一个风情万种,迷人的女性。林果然说的没错。真正的爱恋不是那种柏拉图似的爱恋。它融合了形体、声音、气味、思想,我真正懂得爱了。
  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林。事实上又有许多年的光阴过去了。回首前程,恍若一梦。梦醒转来,只余金刚不坏之身。
  我也有了一个谈及婚姻的男友,已经在商量着筹备婚礼的事宜。生活顺理成章地进行着,我几乎已经忘却那绮丽的梦了。直到我重新又遇见了他,在同朋友常去的酒吧里。
  林认出了我。带着七分酒意。他仍然是白衬衣,俊脸,薄唇微翘,岁月竟然没有在这张脸上打下烙印,我嫉妒地想。小哑巴,他轻浮地笑,今晚陪我好吗?咱们有多少年没见了?跟我走吧。无视朋友诧异的拦阻,他扯了我,将我裹挟在怀里,带了出去。我如遭电击,原来这个浪漫的梦还残留余温。只是,只是当年的那种种狂喜,似已消失殆尽。沸腾的血液仍然散向四肢百骸,隐隐一种期待。却不再是粉身碎骨飞蛾投火的执着。我注视着平稳开着小车的他,侧面的线条仍然那样亲切而美丽。我微微地笑了。
  来到他的家里,他问,要喝什么?我说,酒。他摇摇头说,女孩子喝酒不好,喝饮料吧。开了冰箱,拿了饮料出来,递到我手里,再说,我困了,想睡。小哑巴,你就坐在我身边陪我好吗?不要离开我。今晚我觉得特别孤独。
  他居然就这样睡去了。眉头紧皱,拂不掉那层忧虑。我百无聊赖地去客厅里转转,突地看见他和一个女人的合影。我心里一跳,仿佛偷了什么东西似的,赶紧回到他的身边去。只是看着他的睡脸,孩子气十足的脸。那样美丽的线条,清秀的面孔。想起阳光里他的笑脸,轻轻一挑眉,薄唇就施展出一点笑意,那一刻的心动神摇,想起疯狂思念他的时日,就这么痴站在他工作的地方,看着那个大门口,几个小时,一动不动,想起那些过去的青葱岁月,那些恣意挥洒的好日子,这一切的一切,忽然就在这个夜晚,呼啸着席卷而来。
  他知道他在我心中的分量,所以他不会做什么破坏自己形象的事。而我也知道他不会,所以无条件地相信他。我相信他这样毫无防备地袒露在我的面前,我会是他的惟一。他也没醉。虽有七八分的酒意了,但他温柔地叫我小哑巴。是的,小哑巴。
  晨曦渐渐透入窗帘。我在他的身边坐了一夜。我想,已经太多了。这种极致的幸福。我应该离去了。俯下身,在他无知觉的唇上印下一吻。轻轻走了出去。带上门,那一声轻响,震碎了我心灵深处的尘垢,微尘迸散。
  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在我二十四岁的年龄。用了十年的时光。爱只能用爱来救赎。我对他,果然不再爱了。没有爱了。再见,我的爱人。我想。我永远怀念你。怀念我自己投入的那些年的光阴。当你醒来,你还会记得我么。可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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