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烟

与我们同一个楼层的是一家似乎是在做投融资或者金融业的公司，来来往往的客户却不是西服革履的富商，似乎大多为土财主一类的。在公司标识还不显著的时候，常常会碰到走错门的，操着各种口音说要找某某人的大老板们，有的人声量特高，在前台问，回声能在大半个办公室飘荡。有一次同事们闲聊的时候，提起了厕所的卫生，我们这些男同胞们几乎是众口一词地抱怨，这座楼是全楼禁烟的，但是男厕所总有经久不散的烟味，而且还经常看到烟头，更可气是，有时能在马桶盖子上看到脚印，搞得大家不得不养成一个习惯，如厕前要先擦擦马桶盖。 我们公司吸烟的同事就更是抱怨多，他们吸烟是会倒楼外吸烟的，这样有人遵守，有人不遵守不公平。我们七嘴八舌地一聊，都觉得这事只有这些土豪们能做得出来。虽然大家都这么说，但是我确实还是一直都没有亲眼得见有那位土豪在厕所吸烟的，只是有一次，看到关闭的门后边袅袅升起烟雾，人是没见着，出于我做质量工作的特性，我在没有看到样本前是不能妄下结论的。今天早上，我确实亲眼得见一位抽烟的土豪，才不得不信服，同事们所言非虚。今天当我进入厕所的时候，就闻到浓重的烟味，我回头一看，一个身材不高也就在1.65米左右，50岁上下，身材消瘦，皮肤微黑的男子站在里面抽烟，他身穿白色，细黑条纹的短袖汗衫，黑裤子，腕子上带着一块明晃晃的金表，夹着烟卷的右手上，中指带了一个大的方形金戒，无名指带着一个大大钻戒，一看就是个有钱人，他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文绉绉的样子，他站在小便池侧，好像是在一边思考，一边慢悠悠地吸烟。他对面正好是“禁止吸烟”的标识，我看了他一眼，用目光注视了他片刻，他也是有点不好意思，走开了，来到洗手池旁继续吸烟，继续思考。这时，一个身穿圆领衫，大裤衩的胖子，冲了进来，他看到瘦子正在吸烟，就向他借火，他们聊了两句，我才知道原来我们对面这家公司上班时间晚一些，他们在这里等人顺便吸支烟。在这个洗手间，禁烟标志牌是随处可见的，但对于他们来讲，这些都是视而不见的。 这让我想到成龙在人大讨论的时候提过的问题：“中国执法不严，为什么电影导演到了新加坡就没人敢在禁烟的地方吸烟，到国内就办不到？”难道真是必须有鞭子，有重罚才能让中国人学会自律吗？我相信不是的，我的同事和大厦内很多公司的职员都知道要到楼下吸烟区去吸烟，因为这个环境是大家的，所以大家都会自觉地保护它。这些富人，客人就没读过书，不认识字，就不知道这座大厦禁烟吗？应该不是的，最大可能性是他们怕麻烦，或者不知道去哪里去吸烟，根本原因是他们并不在乎这里的环境，他们是客人，糟蹋完了，他们抬腿就走人不用承受其后果。公民的最大特点就是人人都要去考虑公共的利益，自居维护公共的环境，可惜的是，我们是开始城镇化却远远没达到公民化的阶段。如果大家都不注意公共的利益，不去考虑社会的责任，那么就只能用他无法承受的后果去整顿秩序，新加坡的重罚就是国家命令规定的后果。也许你某次侥幸没被抓住，但你能侥幸几回？只要有一次被抓到，这个后果就是你无法承受的。相比较而言，我们在执法的过程中，还是比较轻的，像过马路不走人行道，一次是5元，吐一口痰是5元，你看看新加坡，随地吐痰，第一口1000新元核人民币5000，第二口2000...香港一口痰1500港元，而且一视同仁没有特权和例外。而我们对违反公德的事情，破坏公共环境的事情，一直是处于轻罚，甚至是不处罚的状态。本来具有公民意识的人的比率就不高，若再没有强制的法规做保证，没有强制的执法队伍做监管，谁会去改变哪？